谢焱:“”
陈庭风这下笑了,倒了杯茶递给大公主。
大公主笑纳,接下来饮了一口,说起正事:“现在朝中上下都盯着侯府呢,准备什么时候动手?”
陈庭风握住付臻的手,细细把玩着,却将目光投向谢焱:“二皇子,你说呢?”
谢焱瞬间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,他白了陈庭风一眼,沉声道:“等下次败仗的时候。”
如今陈暄胜了,可以说在情理之中,若是他刚到北境就败了,那就是三岁稚童也能看出来朝中有鬼、军中有鬼了。
侯府现在的烈火烹油之态,正中谢广下怀。
“他们为了招兵买马,弄了不少私盐,都以高价卖出,国库里那点钱早被还上了,他们如今赚得盆满钵满,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。”谢焱眼里滑过一丝嫌恶。
暴利之下就是民不聊生。
何况还有好大一笔钱都被送给了匈奴,说是从他那里买马,实际就是暗地里送钱罢了。
大公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:“不过世子,侯爷身有旧疾,若是吃了败仗必定对身体有损,你”
她这话说得有些委婉了。
陈暄打起仗来从来都是不要命的,从前年轻时还没成婚,年轻气盛,直接带着一队人马就敢摸去对方的大本营烧粮草,后来成了婚有了牵挂,这才算磨平了点性子,不再冒大险,只是打仗还是那样凶狠。
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他也干过不少。
从前他老说陈庭风张狂,一身的心眼子全用在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上了,实际他也张狂得很,不过心眼全放在明面上罢了。
这两父子,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,谁也别说谁。
陈庭风垂眸,这点也正是他担心的地方。
临出征前,他便告诉过陈暄,此仗只是个局,若是不敌,直接退了便是。
当时陈暄只笑了笑道:“我心里有数。”
陈庭风却是立刻就明白,陈暄不会退。
对于他来说,他半生戎马,所护的百姓没有几百万也有数十万,他若退了,百姓必定死伤无数。
他是一个将军。
他不能退。
所以尽管明知道这是个局,可匈奴来势汹汹,死亡的士兵和百姓却不是假的。
上位者摆弄棋局,受苦的始终都是底层的人民。
兴,百姓苦;亡,百姓苦。
陈庭风自知劝不动他,只低低在心里叹了口气。
这一遭始终都是要过的。
他抬眸,看向谢焱:“届时败仗的消息传来,我会自请出征。”
白夫人蓦地摔碎了茶杯:“少川!”
付臻忙去扶住她,抬头看了眼身侧的丫鬟,示意她们赶紧将碎片收走。
陈庭风安抚道:“母亲,不必忧心。我不去,父亲生死未卜,更是危险。”
只有他去了,谢广一派才会放心在京中搅弄风云;也只有他去了,才能真正保陈暄平安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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