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拒绝被提取?”
顾晴岚面露震惊,阴鸷的眸光扫向我。
她猛地拍在桌子上,厉声喝道:
“孟晓晓!到这份上,你还在负隅顽抗?”
“什么人值得你不顾一切,拼了性命也要包庇他?他只是一个强奸犯!”
十年前顾晴岚也曾这样厉声质问过我。
当柔柔的遗书被公开,我成了众矢之的。
所有人都在逼问我凶手是谁。
顾晴岚从一开始的不相信我会包庇凶手到动摇再到质疑,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。
我带着大黄躲到山洞的事只有她一人知晓。
大黄被活剥时,我苦苦哀求,她拿起棍棒在我头上狠狠砸下。
鲜血顷刻模糊了我的视线。
她目眦欲裂瞪着我:
“孟晓晓,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我们把你当朋友,你把我们当什么?”
“为了一个强奸犯,你竟然连最重要的朋友都不要了!”
那天晚上,我差点被村民打死。
顾晴岚的妈妈把杀红眼的顾晴岚带走,两天之后举家搬迁到外省,从此再没回来。
此刻顾晴岚的眼神冷得像冰,死死盯着我。
她抬手一挥,声音尖锐而决绝:
“继续扩大提取范围!不达目的我誓不罢休!”
技术人员犹豫着说:
“可是,顾总,她现在的身体非常虚弱,她本人又极其抗拒,继续扩大记忆提取范围……”
“她可能会承受不住!”
顾晴岚冷哼一声,言语里只有冰冷的嘲讽。
“承受不住?”
“我苦心孤诣研究这么多年,就是为了找出当年的真相!”
“她的生死,我根本不在乎!”
“这种人渣,死了最好!”
话音落下,技术人员战战兢兢地调高了参数。
仪器的嗡鸣声骤然拔高,头盔里的针狠狠刺入我的大脑。
“啊!”
我的惨叫声撕裂了广场。
鲜血从鼻孔耳朵眼角同时涌出,胸腔仿佛被烈火灼烧,整个身体在椅子上疯狂抽搐。
技术人员额头冷汗直冒,声音颤抖:
“顾总……还要继续吗?”
“她……她快撑不住了!”
顾晴岚盯着大屏幕,表情晦暗不明。
“继续。”她薄唇轻启,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。
仪器声轰鸣,光屏剧烈抖动。
那是我的意识在挣扎。
我的惨叫与嘶吼回荡在上空,触目惊心。
顾晴岚眼底猩红,几乎发疯地嘶吼:
“孟晓晓,到底是谁!”
“是谁值得你这样这样维护?”
她突然崩溃痛哭,趴在我的肩膀上泪如雨下:
“明明,我们才是你的朋友啊……”
她的身体在不停抽动,哭得不能自己。
温热的泪水滴落在我的手上,我听到她的哭喊,浑身一震。
我的心突然一阵抽痛。
我的朋友岚岚哭了。
我下意识抬手想要为她擦掉眼泪。
却在这一刻的松懈,那段被我死死隐藏的记忆出现在大屏幕上。
人群传来惊呼。
顾惊诧地回头,看到大屏幕里那张熟悉的脸时,整张脸都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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