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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话那头,是一个沙哑的男声。
“林悠。”
他沉默良久。
“也靳他走了,车祸。”
“你要是有时间…来看看吧。”
我沉默地站在祠堂中,看着照片里熟悉又冰冷的人。
脑子里全是那通的电话。
“说是,喝多了,神志不清才给车撞了。”
周围人的窃窃私语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。
“听说是失恋受了打击,整天郁郁寡欢,喝酒把脑子都喝糊了!”
“唉,多好一小伙!”有人扼腕叹息。
我怔怔站了很久。
久到人都走光了。
我向前一步,轻轻抚过他的照片。
照片上的男孩笑得阳光,这是我大学运动会给他拍的。
令也靳,相识六年,相恋三年,分手一年。
我爱过你、怨过你但是从未恨你。
一滴泪渍在照片上泅开。
所有的愧疚、亏欠、爱恨情仇在此刻,化为乌有。
我擦了擦眼泪,将手上的花放下。
“下辈子,我再也不会坐你旁边了。”
我喃喃道,也搞不清是说给他听,还是自己。
此生,我再看他最后一眼。
然后,毫不犹豫,转头离开。
我总以为时间会过的很慢,可不知不觉。
冬天又来了。
果然,时间会抚平所有伤痛。
谁谁谁又怎么样我已经不在乎。
我的日子还是缓缓地过。
光暗陆离的ktv,我唱:“曾经受过一些伤害,曾经有些看不开……”
话筒递到他嘴边,男人有些低沉的嗓音:“别让自己后悔,把眼泪收回……”
我闭上了眼:“我的爱,停泊在,无风的海……”
两人头碰着头,靠枕在沙发上。
他问:“签证办好了么?”
我答:“嗯,下周的航班。”
他说:“我下周要去英国参加讲座,顺便看看你。”
我笑的很开怀:“席老师,你说反了吧!”
他说了什么我没听清。
我凑过去闹他。
放映机里的《麦恩莉》还在低迷地唱:
“感谢你的出现,过去的往事就如烟。”
“在眼前,什么都不欠。”
“你是下雨时的屋檐……”
在入冬的第一场雪下,他捧起我的脸。
我看着细碎的雪片落在他的鼻尖,转瞬便消融成点点水珠。
呼吸间的热气扑在我脸上,心跳快要擂破胸膛。
他的身影缓缓笼罩下来。
而我,作为一个因童年创伤无法进行亲密行为的合格性冷淡者。
由衷的。
闭上了眼。
然后,那片温热落在我轻颤的睫毛上。
“别怕。”
……
上飞机的前一天晚上,我将他给我的书,还给了他。
只要他翻开,就能看见我在书本的扉页夹的那一张书签。
Myheart,
thebirdofthewilderness,
hasfounditsskyinyoureyes.
我的心是旷野的鸟,
在你的眼里找到了属于它的天堂。
-泰戈尔-
《飞鸟集》
《全文完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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