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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开始频繁地争吵，内容总是围绕着我。

“都怪你！肯定是你那边的隐性基因出了问题！”我妈指着我爸的鼻子骂。

“胡说！我的基因序列完美无瑕！明明是你的卵子质量不稳定！”我爸不甘示弱地回怼。

“当初就不该急着生第一个！应该先进行更全面的基因筛选！”

“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？当务之急是把望望培养好，他才是我们的希望！”

他们争吵的时候，从不当着我的面避讳，仿佛我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，而是一个摆在客厅里、让他们丢脸的劣质家具。

我默默躲在门后，听着他们互相指责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：原来，我连让他们吵架都不配，我只是他们互相推卸责任的一个借口。

终于，在我六岁，许望三岁那年，他们等到了一个机会——麻省理工学院的联合邀请，带着他们的天才儿子，去那个更能匹配他们智商和地位的地方深造。

临走前一天晚上，我妈破天荒地来到我房间。

她没开灯，月光从窗户照进来，勾勒出她冷漠的侧脸。

“许诺，”她开口，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实验结果，“你太普通了。跟我们去美国，你跟不上，也会拖累望望。我们给你找了个远房亲戚，姓王，以后你就跟着他过。”

我当时正抱着一个掉了胳膊的变形金刚，那是许望玩腻了扔掉的。

我抓住她的衣角，那是我最后一点希望，我哭着说：“妈，我会努力学的，我会跟上的，你带我一起走好不好？我不拖累弟弟，我可以很乖……”

我爸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，他一把拉开我，力气大得像要把我胳膊扯断。

他的眼神比外面的夜还冷：“许诺，认清现实。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精英。你的基因决定了你只能是个普通人，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。留在这里，对你，对我们，对望望，都好。”

好？什么是好？

被你们像扔垃圾一样扔掉，就是对我好？

我看着他们，看着他们眼中对我的彻底放弃，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。

当然，那未来里，没有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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