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文正就在那云头站
两眼还不住地向下观
那神龟得令哪敢怠慢
忽啦啦它才下了凡
伸出了那五千年得道的一双爪
那爪子一伸重如泰山
左爪抓住了青龙尾
那右爪抓住了黄龙的蛋
青龙黄龙都摁住
包文正云彩眼里把圣旨宣
......
或许是宋天成家办事的缘故吧,听戏的人并不多,曹振喜依旧字正腔圆地唱着。曹振喜是沈丘淮店人,是个唱社书戏的,这是趁着秋后入冬农闲时节,到密县那边唱社书戏去的,顺便搭上了王功臣的顺风车,恰好今天没人唱,他就支起大鼓唱开了。
林铳子过来瞅了一圈,并没有看到王胜利,多少有点失望,他急需见到王胜利。确切地说,王胜利的预言是他没有想到的,他甚至把这车马店方圆的每户人家里的每一个人都一一清点过,唯一就忘掉了李老师,你说自己怎么就忘了呢?一个大活人,虽然离自己的生活有点远,可毕竟真实地存在着啊,林林铳子不解,他需要王胜利向他解释,破解他心中一个个谜团。他甚至想问问王胜利,能不能说说父亲林之中的事,听说有一种人是能和死去的人沟通,要是能让父亲开口该多好啊。
林铳子六神无主地听了一会戏,实在没有一点兴趣,他想去看看两位领导,可远远地看见宋子厚弟兄几个在那边站着,似乎是商量着明天如何到宋天成家上礼吧,宋子泽正在指指点点地不知在说些什么,他的出面除了麻烦之外,就是更大的麻烦,如同宋子厚是为革命斗争而生的一样,这个宋子泽来到这个世上就是找麻烦来的,一天不找麻烦他就心痛。
猛然间,宋子泽和他的兄弟们消失了,林铳子向那边看去,竟然一个人影也没有了,怎么说散就散了呢?再一看,一个拄着双拐的身影从东头街上过来了,一步一步,艰难而傲慢地走着,林铳子扭头向车马店院子里走去,那人是李二应,一个一口咬定父亲是汉奸的人。因为他曾经面对面地和父亲在鬼子炮楼里开过火,他的话可谓是铁证如山,林铳子内心的怨恨多少次都发泄在他身上,可又无可奈何。
林铳子想给自己找点活,麻木一下自己,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,可跑到牲口棚一看,莲子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的,就连淘草水也都换过了,淘出的半碗麦粒就晾晒在牲口棚门外的石台上,棚里还铺上了一层干土,铡好的草就放在牲口棚门口的大筐子里,几头小毛驴正在津津有味地嚼着草,不时地瞪大眼睛看一下自己。回头看,老婆子也正抱着一床新被子在众人羡慕的眼光里走来了。林铳子似乎清醒了过来,连忙抓了两把料豆子给老婆准备着,这是王功臣他们炒的,火候掌控得好,吃着香得很。
上边戏场里一下子冷静了下来,就连说书的曹振喜也停了板、住了腔,人们以诧异的眼光,看着这个极少出门的国民党大官,一瘸一拐地向宋天成家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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