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再也不会逃走了,变成了永远听话的小孩。
就像我一样。
我知道,我也是预备给他们传宗接代的“童养夫“。
我不想。我见过养母莫春芳压在养父身上,养父露出痛苦的表情。
我于是把鸡屎牛粪糊在身上,莫春芳一看到我就犯恶心。
但我也听见莫老太说:“这样不行,要不慕寒,要不再找一个,总得有小孩。“
我不知道还能演多久。
沈昭言告诉我,这个寨子迷信又落后,江晚棠让他和她一起出去,不再回来了。沈昭言说,他偷偷筹划了很久。他说那天也带上我,只要我们半夜翻过山,江晚棠会在山那边接我们。
我说:“你赶集总是出去,为什么不走?“
他说:“赶集老是有大人一起,他们是一伙的。再说,我要把你也带走。“
他笑着从包里掏出一件白衬衫:“你不是想要吗?我又给你买了一件!“
我们换上一模一样的衬衫,在河边打水漂。
我们约好了六月十五。
我准备好了行李。
可是,就在六月十四的晚上,我晚上起夜,听见呜呜的哭声,从沈昭言院子那边传过来。
我凑过去看,沈昭言被莫春芳按在床上。莫春芳手上的玉镯,狠狠扣进沈昭言的手臂里。
沈昭言嘴巴被捂着,他拼命挣扎,可是莫春芳对他拳打脚踢,他后来就不动了。
我吓得赶紧逃回了家。
第二天一早,沈昭言死了。
我比谁都清楚,是莫春芳干的。
五
江晚棠哭得像个傻子。
我告诉她,她必须振作起来,沈昭言需要她帮他复仇。
我知道一切,但我是个傻子,别人不会信我的话。而莫老太和莫春芳不允许我和别人多说话。关于沈昭言的,提一句,我就会被打个半死。
我需要证据,也需要和江晚棠说话的机会。
我于是装神弄鬼,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们家,莫春芳和莫老太就不敢再轻举妄动,我也终于被关进了神庙里。
神庙里有一个通道。
是江晚棠和沈昭言以前在后山玩的时候找到的。
我知道江晚棠会来。
她在乎沈昭言,即便我是个傻子,她也想来问个清楚。我那些模棱两可的话,都指向沈昭言的枉死。
“晚棠姐,你需要这个。“
我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。那是莫春芳送我来神庙的时候,我从她手里扒下来的。她当时忙着把我锁进来,挣脱我,没有注意玉镯在我手里。
“这上面应该有昭言哥的血。你把这个交给警察。“我说。
“昭言哥下葬的地方,就在河边树林里。“
“你让警察,去昭言哥家里一楼那个没人住的房间看看。那才是昭言哥死的地方。“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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