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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握着扳手的手紧了紧，指节泛白。

沉默了几秒，我开口，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：“有事？”

电话那头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，顿了一下，才继续说：“我和你妈……身体不太好，现在在国内一家养老院。前几天，护工应该给你打过电话了。”

“哦，”我淡淡地应了一声，“没接到。可能是骚扰电话，拉黑了。”

“许诺！”他的声音拔高了一些，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恼怒，但很快又因为底气不足而降了下去，“我们是你父母！你怎么能……”

“父母？”我笑了，笑声里充满了嘲讽，“范教授，您是不是研究基因研究得太久，把脑子研究糊涂了？我记得，我六岁的时候，你们就把我过继给别人了。从法律意义上讲，我跟你们早就没关系了。”

“那是权宜之计！”他急忙辩解，“当时我们是为了更好的发展，也是为了你好……”

“为了我好？”我打断他，声音陡然冷了下来，“把我扔给一个虐待我的远房亲戚，让我当牛做马，吃不饱穿不暖，每天挨打，这就是为了我好？范成宇，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，这些年，你们管过我一天吗？问过我一句吗？你们眼里，只有你们的研究，只有你们那个‘天才儿子’许望，我许诺，在你们眼里，连条狗都不如！”

积压了二十多年的愤怒、委屈、不甘，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。

我对着电话吼，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。

客户家的女主人被我的动静惊动，探出头来看了一眼，我对她抱歉地笑了笑，走到阳台，关上了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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