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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9（第1页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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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，只能听到他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他才再次开口，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不易察觉的乞求：“过去的事……是我们不对。我们那时候……太专注于事业，对你关心不够。望望他……”
提到许望，他的声音顿了一下。
“许望怎么了？”我问。他可是他们的骄傲，他们的希望，他们基因的完美杰作。
“望望……他在美国定居了，有自己的事业和家庭，很忙……他回不来。”范成宇的声音低了下去，充满了失落。
我心里冷笑。
回不来？是不想回来吧。一个被精心培养出来的天才，怎么会愿意回来照顾两个瘫痪在床的糟老头子老太太？
那多影响他的事业和家庭啊。
“所以，”我语气平静地总结，“你们的天才儿子指望不上了，就想起我这个被你们扔掉的废物儿子了？”
“许诺，我们知道错了……”他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，这让我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厌恶，“我们现在……动不了了，生活不能自理，养老院的护工毕竟不如亲人……你能不能……能不能来看看我们？”
“不能。”我回答得斩钉截铁，没有一丝犹豫。
“许诺！你怎么能这么冷血！我们生了你！”电话那头传来我妈柳青的声音，依旧带着她特有的尖锐和不容置疑，只是多了很多苍老和虚弱。
“生了我？然后呢？”我反问，“生下来发现是个残次品，就随手扔掉？柳青女士，您是研究物理的，能量守恒定律您懂吧？您生我的时候付出的那点能量，这些年我在王建军家受的苦，早就超额守恒了。咱们两清了。”
“你……你这个逆子！白眼狼！”柳青气得声音发抖，“我们当初就不该生你！”
“我也后悔被你们生下来。”我平静地说，“如果可以选择，我宁愿从来没来到过这个世界上，或者，投胎到一个普通的、懂得爱孩子的家庭。”
“许诺，我求你……”范成宇的声音彻底软了下来，那个曾经在我面前高高在上、不可一世的生物学权威，现在像个无助的孩子，“就当……就当可怜可怜我们这两个快死的人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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